“你在伤心?吗?”
邱绿想?了想?,她躺在自己的玉枕上,看着头顶垂下来的床幔。
明玉川没听到她说话,他坐了起来,牵着她的手腕,“绿奴,你有?说话吗。”
“没有?。”
“你为何不说话?”他攥着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幽怨,“害我一直在等你。”
光是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怪怪的。
隔着昏暗的夜色,邱绿侧眼望向他,少年?肤白如冷玉,眉眼黑如黛,唇又姝红,宛若画中妖异,他牵着她的手腕不放,邱绿垂下眉目,看了眼两人相牵的手,她坐起身来望向他。
仅仅只是四目相对,邱绿就移开了目光。
明玉川冰凉的指尖,却一点?点?牵扣住了她的指尖。
“绿奴,”他却靠过来,泛出他身上那股馥郁的腊梅花香,“我给你看。”
*
邱绿搬了张椅子到他的面前坐下来。
灯笼方才桌上,隔着灯笼有?些晃荡不明的光影,邱绿靠过去,将他左耳的金环轻轻挪出来。
他肤色本是天生的苍白,这只左耳耳垂却泛着红,那冰冷又柔软的耳垂,与她第一次替他扎耳洞的时候,感触差不多。
银针往外推挪,有?极轻的阻力,邱绿忍不住问?他,“痛不痛?”
明玉川只是垂目望着铜镜。
她的指尖触碰着他的耳垂,侧脸神色担忧。
毫无嫌厌之色。
一丝一毫,都没有?。
“不臭吗。”
他望着铜镜,声音很轻。
金环耳坠被取了出来,邱绿听到他的话,微愣,“什?么?”
明玉川坐在镜子前,好像被静心?制作的,空洞的人偶。
邱绿却能感知到他怪异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这之前,她从未接收到过。
他抬手,轻轻嗅闻他自己的手背,又抓起一捋垂落的墨,贴到脸侧,面无表情的盯着铜镜。
然后,忽的将铜镜扭转,对准了邱绿的脸。
邱绿看到他对着铜镜,浅浅的笑了起来。
那笑容极为病态,令人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绿奴不知道呀?我的身上若没有?熏香,便只会有?难闻的药味,从小便是这样,”他弯着唇,声音没什?么起伏,“如今我的耳垂里涨满了脓水,若是在金云台还好,但在此处,味道只会越来越刺鼻的,”他盯着铜镜,像是在检查邱绿的脸。
盯着她的脸,有?没有?显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嫌弃之情。
“我的生母窈姬,所有?人都说她很美,这些人们,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说我很美,与我母妃生的很相像,”他揉捏着丝,盯着铜镜道,“我的脸大抵是美的吧,我也不太知晓,见过我的人,一开始总会怜惜我,善待我。”
“绿奴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同?方才一般,说我想?听的话吗?”明玉川嗤笑,“不过,就算绿奴以后反悔了,也没有?办法从我的身边离开,哪怕我彻底成了一个连床都下不去的残废,满身药汁苦臭,你也哪里都去不了了。”
邱绿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