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跟我阴阳怪气。”男人冷哼一声,“你母亲难道不是因为保护你才去世的?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
顾砚一时之间觉得精神格外疲惫。
他有责任。
只要他不是enigma,母亲就不会被连累去世。
“顾砚,你最好别惹长辈生气,过几天我派…”
电话里讨人厌恶的声音再度响起来,顾砚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越听脑袋越乱。
他干脆挂断了电话,将这第十三个没有署名的手机号拖进垃圾箱。
世界骤然间一片清静。
楼下有零星两个大人带着小朋友出来消食散步,狗狗欢脱地追在他们脚步后。
他听不清一家三口在商量什么,但是小朋友欢快的笑声落在耳边却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顾砚吹着冷风呆,企图突如其来的坏心情吹散。
但是他的目的没有达成。
沈矜年偷偷摸摸地推开阳台的门,探头探脑地露出半个身体。
房间里泄出来的暖黄色灯光刚好披泼洒在他身上,连卷卷翘翘的丝都泛着莹润的光,像天使悄然降临。
顾砚躲在黑漆漆的角落里。
看得一清二楚。
沈矜年眯着眼睛找了一会才找到旮旯里不起眼的小黑猫,有些埋怨的语气:“你打完电话了为什么不去吃饭啊,叔叔阿姨等你好久了。”
顾砚看沈矜年生动的小表情。
笑着问他:“你也在等我吗?”
沈矜年毫不犹豫:“我当然…嗝。”
顾砚:“…懂了。”
虽然话没说完不算说谎,但是沈矜年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他赶紧抢回主导权,把话题重新引到顾砚身上:“你刚才接了谁都电话,竟然能让你脸色都不好。”
顾砚平时老成持重,很少会有事情能如此深切地影响他的心情。
宝宝是一个,这通电话是第二个。
沈矜年张牙舞爪了三年都没有这样的实力。
“没事。”顾砚收起电话,缓慢地站起身子来,随便编了个比较像样理由糊弄沈矜年:“家里老人生病了。”
“那就去看医生,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他原以为是什么顾砚能力之外,不能处理的大事呢。
原来是生病。
现在医疗水平如此达,没有什么病是医生治不了的。
沈矜年说出口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默默关好房间门怕老夫妻听到,他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没钱啊?”
顾砚自己省吃俭用还到处打工赚钱,想必他家里也富庶不到哪里去。
对于家境普通的家人来说,去医院看病确实是一个比较大的花销。
沈矜年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理所应当的语气有些伤人心。
他仰着头和顾砚说:“我晚上会把住院的钱转给你。”
“好。”
顾砚说着,起身走到沈矜年身前,将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内。
“外面冷,快点进屋吧。”
沈矜年一动没动,圆眸不停闪烁着望向顾砚,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欲言又止表达不出口。
就在顾砚准备强行拽着他的手腕,准备进屋的时候。
沈矜年终于憋不住,小声地提醒顾砚:“你如果需要钱的话可以和我说,我有钱。”
性命交关,可以借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