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阙没有回头去看满地的尸体,只向着巷子那头的忠勇侯府举步走去。
“让人收拾干净,一丝痕迹也不要留。”
“是。”
他走到忠勇侯府的门前,却又停下脚步。只仰头看着月色下那写着“忠勇侯府”四个字的牌匾。
清墨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家主,您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清砚也催促道:“家中已传了数封急信催您返回逍遥山,您既然今日便要离开大靖,何不进去,难道您不想在走时再见南小姐一面吗?”
景阙眸底满是不舍之色:“自然是想见的。”
可是他又微微摇头,声音在夜风中低不可闻:“见与不见也没那么重要,我知她安好便可……”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离去。步履轻缓优雅,背影清瘦如竹,很快便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天边终于出现一丝亮色,渐渐地,鱼肚白隐约在东边浮现,黎明渐渐拉开了帷幕。
似蓝似粉的几点星子,在晨昏交接的天空中晕出柔和似水的光来。
揽星居内,南星晚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中的,是自己熟悉的摆设,这是自己的房间。
让她有些异样的是她的后背上抵着的那只大手,还有从那手掌中源源不断地传来的阵阵暖流,不疾不徐地流进她的经脉,四肢百骸都仿佛被温水泡过,到处都是暖洋洋的舒服。
这种温暖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她微微垂眸,看见她身侧的一片玄色衣角,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暗色龙纹。
她微微一怔:“是……殿下?”
身后静默了一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醒了便好。”
怪不得,怪不得今夜安然无事,竟是摄政王殿下为她输了一夜的真气。
“不过是旧疾复,不知竟然惊动了殿下。还劳烦殿下耗费真气为我彻夜缓解,臣女真是感激不尽。臣女已无碍,请殿下收了真气吧。”
身后那只手掌缓缓收了回去:“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说他便下了榻,欲往外走。
南星晚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叫住他:“殿下,昨日之事,您就没有什么要问我?”
顾明琛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语气淡淡的:“因果循环,自有报应,本王不会插手。”
南星晚苦涩一笑:“殿下果然是知道的,可我也是无可奈何。”她抬眸看着他:“殿下当真不觉得我太过心狠手辣?”
顾明琛微微皱眉道:“我若如此想,今日你毒我便只会袖手旁观。”
“可是,长乐公主毕竟是您的侄女,是皇室血脉……”
顾明琛双眸满是寒霜:“当她做出那种下作之事,起了那样歹毒龌龊心思之时,便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