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悄悄在水中一拨,那小船般地羽觞悠悠然地顺流而下,好巧不巧地停在了南星晚的面前。
这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星晚的身上。
长乐公主方才和南星晚刚起了冲突,现在长乐公主刚弹完琴,下一刻便轮到了南星晚,这也太过巧合,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信呢?
方才长乐公主弹奏的琴曲,不管是谱曲,还是技法,都可以算得上是极为出彩的了。
接下来若是再要献艺,最聪明的做法便是避开弹琴这一项,否则有长乐公主珠玉在前,若是没有十足把握胜得过长乐公主,就很容易落得个下乘。
若是确实有把握胜得过长乐公主,那最好也要藏拙。长乐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又有太妃撑腰,陛下宠爱,想踩着她出头,那是自寻死路。
好在作为世家倾力培养出来的嫡子嫡女,君子六艺,女子八雅,是最基本的要求。在座之人,谁不是多才多艺?
这南星晚作为大靖第一世家的嫡女,这名号自然也不是白给的,据说也很是多才多艺,曾经有她的画作流出,就被大靖一众文人雅士追捧,连当时的陈老太傅都赞不绝口呢。
众人目光灼灼的将她望着,或许他们今日也能一见连陈老太傅都称赞的画技。
只见南星晚伸手取过面前的羽觞,在白苏担忧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茶中都能下药了,酒中会不会再动手脚?
即便没动手脚,依小姐的身体也是饮不得酒的。
可是这是曲水流觞宴,陛下还在座,连长乐公主都饮尽杯中酒,南星晚一个臣女又如何能拒饮?
南星晚饮尽杯中酒,喉中立刻涌上一阵咳意,她极力忍住,尽力不让自己在御驾前失仪。
好在酒水之中并没现异样,可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世上有的毒是无色无味的,令人防不胜防。
她虽然忍住了喉间的咳痒,却没现自己的脸上,因不胜酒力,两颊之上显出一抹绯红,让她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是呈现出惊人的丽色来。
这一抹惊心动魄,摄人魂魄的美,不知瞬间惊艳了多少人的眼。
高座之上的年轻帝王瞳孔微缩,只觉得喉间喝下去的酒太烈,烧的他口干舌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突然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看着她的眸中尽是满是占有的欲望。
这样的丽色,本该只有他一人能欣赏,好在,她很快,便是他的了……
景阙看着她的神色中,带着一抹担忧,她的身子娇弱到了极点,虽然面上看着与常人无异,可是内里却如易碎的琉璃。这一杯酒,虽然不多,可毕竟是宫中陈酿,不知她能不能承受。
长乐公主见谢临舟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南星晚,那眼中的情谊即便是个瞎子也看的出来。
她心中恨的牙痒痒,可是面上却一派笑意:“本公主虽在深宫,但是也早就说忠勇侯府嫡女南小姐的盛名,今日能有幸亲眼所见,倒也不虚此行。不如就请南小姐也来弹奏一曲,也好让本公主也能见识一番。”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细究起来,每一句都是陷阱。
先将人捧的高高的,再指明了让人只能弹琴,若是不能胜过她,便是南星晚沽名钓誉,名不副实了。可想要胜过她,也委实不算容易。这长乐公主倒也并非全无头脑,一无是处的刁蛮女子。
南星晚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端正优雅的行了一礼:“既然公主有令,那臣女便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