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眼神阴鸷,盯着南流景片刻后才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不用查了,我认输。”
南流景唯一拱手道:“六皇子,承让了。那这两座铁矿?”
六皇子嘴角含着一丝冰冷至极的笑:“归你了。”
他最后恨恨地看了南流景一眼后,便带着云晟使臣转身离去。
这……就赢了?!
大靖群臣面面相觑,而周子安,6逍和魏迟三人激动地走上前去围住南流景:“行啊你!明明这么厉害还深藏不露,害我们在下面担心这么久。”
“就是,不过也幸好你机智,这才引的那六皇子上了当,他输给你输的不冤枉。”
“以前是我们听了传言,对你多有偏见,连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都忘了,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该向你道歉。”
南流景这还是第一次得到世家子弟的真心接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哪里,说来惭愧,我其实也只是仗着记性好,书中的道理我是半点也没有深究过的。”
“能读过这么多书,本身就很了不起了,南兄也太过谦了。”周子安笑着道。
这几个年轻人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刚赢得了这么一场文比,护住了一国尊严,自然是激动不已。
不但是他们,就连殿中的大臣们也终于放下心中大石,真是险胜啊!若是输了,不但得嫁出一位公主去,还丢脸的紧啊,以后在九州之上,大靖都挺不直腰杆了。
正在满堂欢庆之时,萧丞相起身道:“陛下,此次文比咱们大靖赢了,这两座铁矿陛下该早些让人与云晟交接,以免夜长梦多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座铁矿可是云晟六皇子输给人家南流景的。
南公瑾虽不在了,可是南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却也没有就此沉寂下去。
立刻便又大臣站出来反驳道:“萧丞相此言差矣,这两座铁矿可并非是云晟输给大靖的,而是六皇子输给南世子的。”
“陛下,南世子在此次文比中力挽狂澜,维护了大靖的国威,怎可不但不赏,反而还要夺了他赢的彩头呢?萧丞相如此这般,难道就不怕寒了人心吗?!”
萧丞相冷声喝道:“胡说!本相此言是为大靖着想,你可知有了这两座铁矿,可以铸造多少兵器?”
听到这句话,顾言澈神色一动,这两座铁矿的重量这殿里谁掂量不出来?
尤其是北境的三十万兵马是忠勇侯府一手建立,对南家忠心耿耿,哪怕南公瑾已经死了几年了,这北境仍然被他曾经的麾下掌控的水泼不进。他派去的监军和将领,统统都被冷落旁置。
而他的这位战功彪炳的皇叔在军中的威望更是无法撼动。
虽然京都里的三万禁卫军,五万皇城军是效命于他的,可是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这点嫡系兵力还是太少太少了。
若是有了这两座铁矿,他便可以再装备起至少七万兵马……
这让他如何能不心动呢?
他看向南流景,正准备开口让南流景换些其他的赏赐,把这两座铁矿让出来时,只听顾明琛冷冷对着萧丞相道:“萧丞相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陷陛下于不义,损伤陛下的圣誉,你究竟是何居心?”
萧丞相一愣,反驳道:“摄政王殿下此言是何意?下官如何敢陷陛下于不义,又如何敢损伤陛下的圣誉?!”
顾明琛冷哼一声道:“你竟敢怂恿堂堂天子去争臣下的私产,这不是陷陛下于不义又是什么?群臣众目之下,景家主的面前,你让陛下苛待功臣之后,这不是损伤陛下的圣誉又是什么?!”
萧丞相面色一变,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陛下,老臣可绝无此意啊!”
顾言澈神色不虞道:“朕知道,你并无此意,但是皇叔说的对,南流景是功臣之后,朕理应善待。这两座铁矿是南流景的私产,朕绝不是贪图臣子私产之人,这种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萧丞相忙应道:“是老臣一时失言,多谢陛下宽宥。”
顾言澈看着下方端坐的顾明琛一眼,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他扫视殿内众人一眼继续道:“今日这几位少年英才力搓云晟,扬我国威,当赏。周子安,6逍,魏迟三人都是文臣之后,便赐翰林院编修一职。南流景出身忠勇侯府,骁勇世家,便去五城兵马司历练一番吧。”
这四人虽说都出身极好,可是想要走仕途还是得正儿八经的走读书的路子。要么就是如武将一般,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取得战功后方有官职。
如今他们这么年纪轻轻便一步踏入了官场,真可谓是春风得意啊。
不过,他们此功非小,倒也没人有异议。
几人便都齐齐谢恩。
南流景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皇上会收回铁矿,现在不仅保住了铁矿,还获得了官职,算是意外之喜。阿姐若是知道了必然高兴。
这都多亏了摄政王殿下为他解围,不然若陛下真的听了那狗丞相的谗言,黑心昧下了他的两座铁矿,他也不能和陛下相争啊!
他决定等一会这宫宴散了,得找个机会感谢摄政王殿下。
这宫宴至晚方散,南流景和一众前来恭贺的大臣寒暄完,就见顾明琛已走出临华殿,他忙一路小跑着追上去:“摄政王殿下,您留步。”
顾明琛脚步微顿,对追上来的南流景道:“南世子,有何事?”
南流景感激道:“流景特来感谢殿下方才为我仗义援手。殿下几次救我帮我,流景实在感激,所以冒昧想请殿下驾临忠勇侯府赴宴,好让我聊表谢意。”
顾明琛眉头一挑:“你这是要请我宴饮?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南流景正要力劝之时,便听到一个清润的声音道:“既然南世子诚心相邀,摄政王殿下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
两人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景阙。
他笑看着南流景道:“怎么?南世子只请摄政王殿下一人吗?”
南流景反应十分迅:“景家主之名如雷贯耳,世所敬仰,若能请得景家主降临忠勇侯府,侯府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