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幽幽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长歪了,竟喜欢女的。”
冷哼了一声,“那你得问你老婆了,偏心偏到太平洋了,我有多厌男你不是知道的吗?当然也讨厌像你老婆那样品格差劲的女人。”
早年间是讨厌弟弟,后面是讨厌她妈,最后连着老子也一起排斥了。
“你妈也不是存心的,当年你弟弟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就是早产儿,身子骨就差,还有先天性心脏病,你妈多操心他也确实是合乎常情。”
又来了,烦不烦?
周京厌烦地拧了眉,余光瞥间两个男人步履稳健地越过她,走在里边的那个男人在靠近尤珉月的时候身体突然歪倒撞了一下她,踉跄着稳住了身形,连声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喝得有点多了,没伤着你吧。”
周京在他身形倾斜歪倒的那一刻懒散的劲儿便收了起来,提起步子往前跑。
把尤珉月一把护在身后,怒目而视。
“你丫走路不看路啊,喝多了?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挡在前面的这个女人长得高挑,麦色皮肤,扎发,没有刘海遮挡的眉眼英气,流露出的气势不容小觑,是个干练飒爽的狠角色,锐利的眼往人身上一瞥,肉都给生生剐下来。
“抱歉抱歉,实在是脚上打飘。”
撞在尤珉月身上的年轻男人面上一脸抱歉,看向周京的目光有几分发虚。
其实他也不是脑袋发热故意撞尤珉月,只是借此跟她搭个讪,要是能要到微信就最好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现在心里很是发怵。
周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想跟他废话,拎起拳头正要往人脸上招呼。
“别发疯了。”
尤珉月在她身后冷冷地来了一句。
她一转头,看到的就是张清冷疏离的脸,看她的目光像是对暴力恐怖分子的厌弃。
努力搭高的积木轰然倒塌,尤珉月太会伤人了,每次都是往人心窝子里戳。
“我帮你出气呢,怎么还是我的不对了?”
她牙酸得很,得咬紧了才不至于发出怒音,高眉骨下的眼蓄着阴影,藏着未消的愤怒,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可置信,神情复杂。
“他不是说了不是故意的,还道歉了吗?”
尤珉月眉头微皱,有些不耐,好像全程就只是周京一个人在无理取闹,认识周京让她丢面儿了。
周京彻底爆发,红血丝攀上眼球,眼睛恐怖地睁大,手臂带动手指用力地指着那个面皮白净的男人,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上几个洞。
“他说什么你就信?我说他是故意往你身上倒的你信不信?”
尤珉月不说话了。
在周京眼里这就是默认了,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她有些心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的血色很快褪去,眼瞳晃颤得厉害,满眼的不可思议,心碎藏得很深很深。
“你信一个陌生人的鬼话你都不信我?”
“你能不能别发神经。”
清越的声音在墙壁伤绘着粉墙黛瓦、渔人撑船的江南水乡景致的走廊里漾开。
她清丽的面庞似乎要和身后的壁画融为一体了,可她垂眸的神情又极残忍,好像在说,我都已经这样忍让你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疯。
绷紧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开。
然后周京就真的发疯了,面露凶煞地拉着尤珉月走了。
那撞了她的男人面露担忧地想要阻止,但被他的同伴摇着头拦下了。
尤珉月被攥得很痛,手腕勒红了一大圈,骨头都要碎掉了。
前面的周京走路带风,浑身充斥着煞气,风声凌厉地在耳边刮响,尤珉月心下里也愈发惴惴不安。
毕竟这是个真疯子,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出奇。
可是看着漠不关心的保洁和保安,尤珉月又咽下了所有求救的声音。
她这人自尊心强,好面子,没法接受自己受人同情。
于是沉默地被周京带了一路,被大力按在车上激吻。
灯光摇晃,呼吸急促且破碎,嘴唇被吸得很痛,内侧黏膜被尖锐的牙齿划破,血腥味弥漫。
激烈、失控、混乱、缺氧、紧张、害怕,厌恶
双手被按在车上的尤珉月终于扯松了手,响亮的一巴掌甩在了周京脸上。
发疯的女人停了下来,脸偏向一边,散落脸颊的发丝下,鲜红的五指印从麦色的肌肤浮出来。
掌心发烫,耳畔的嗡鸣骤然消散,清晰得可怕。
惊悚片慢镜头似的,周京的脸慢慢地转了过来,一双布满阴翳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风暴与暴虐孕育其中。
无形的目光化作有形绳索缠在了尤珉月的脖颈上,寸寸收紧。
但那修长的颈苦苦抵抗着,仰成个矜傲倔强的弧度,下颌紧绷着,颇有几分不畏权贵,誓死不从的意思。
内心却受着巨大的忐忑不安和恐惧的折磨,就在尤珉月快要被她压人的气势逼得崩溃的时候。
周京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极轻地点了点头,都快为她的傲骨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