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只是把气息呼在那儿,就足够引起她的颤栗,更别提一口含咬上去,那样会让尤珉月直接喘出声来,漫漫的粉意先是出现在她脸颊,接着周身都透出漂亮的粉。
比起冷漠,她更希望尤珉月脸上出现别的神情,例如脆弱、例如失控。
所以她俯下身去,再次含住了那颗小红痣。
周京虽然叫尤珉月住在万和,但自从她走后,尤珉月再没踏进那栋别墅一步。
她在清湾家园租了间套内70平的两房一厅,装修得现代简约,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书房,还有个大阳台,种了好些花花草草。
房租5千一个月,是她四分之一的工资,距离工作单位8公里,她就买了辆比亚迪做代步车。
单位有给他们配宿舍,就在司法鉴定中心边上,但是配的宿舍是一居室,采光太差又不通风,尤珉月不满意,她自己出来租房子住,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了。
等她终于可以走出那栋别墅回来后,阳台的花花草草都枯得差不多了。
她没力气也没心情去收拾,蜷在藤椅上把脸埋进膝盖里,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是真的。
可身上宣示占有的吻痕、粗暴的指痕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人生从此偏了轨,正轰轰隆隆地急速驶向万丈深渊。
第二天她去上班,才踏进办公室其他人就对她嘘寒问暖,她礼貌客气地做了回应,坐进工位。
芬姐却小跑了过来,蹲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小尤身体好些了吗?”
她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弯腰尽量放低视线。
“嗯,好多了,多谢芬姐关心。”
脖子上的痕迹没消,尤珉月穿了一件小立领的珍珠白色衬衫,袖口盖住手背,吝啬地露出一点颈项和手部的肌肤。
她平常也是这样的穿着,因为没人会疑惑她为什么在大夏天里穿长袖衬衫。
芬姐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满眼感激。
“小尤啊,芬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多亏了京儿这妮子,不然我家乐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即便这事是周京当着大伙的面答应的,但还是不宜宣扬,自个心里偷着乐就行了。
她轻轻拍着尤珉月的手背,喜笑颜开。
“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办好了,我跟我老伴想请你们吃个饭,今晚有空吗?”
尤珉月听到周京的名字就反射性地排斥,但看着芬姐感激的眼神,又没法挑明。
咬了咬唇,眼神躲闪。
“她她去西北了,这几个月都不在北京。”
“好,那等她回来我再请你们吃饭感谢。”
尤珉月刚想说不用,芬姐又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
“你们没再闹别扭了吧。”
芬姐人很好,尤珉月刚来单位的时候还是芬姐带的她,力所能及地帮助她,现在租的房子也是芬姐介绍,怕她一个小姑娘自己看房不安全,还陪着她一起去。
甚至悄悄跟她说了各个领导的行事风格,单位的派系,还有哪些人是不能惹的,让她少踩了很多坑。
望着那双关心的眼,尤珉月没法说出让人膈应的话,只好含糊地答。
“没”
“好好,这就好,芬姐知道你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只是这么些年也没看你跟谁走得近,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的好朋友”
在芬姐嘴里,周京是个热心肠,身居高位还不摆架子,人亲和又接地气。
但芬姐讲的跟尤珉月的实际情况相当割裂。
那是她的伪装。
实际上的周京是个自私自利,仗着特权无法无天的恶人。
周京在西北一摸着手机就要联系尤珉月,捏着嗓子给她发语音,声音在甜与怪之间反复横跳,她的分享欲变得特别旺盛,踩死只甲壳虫都要发个三四十秒的语音从头到尾地给尤珉月描述一下,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今天太阳贼毒,晒一天皮都要给晒脱了。”
“北京明天下雨,记得带伞。”
“睡了吗?亲一个。”
她发来的语音尤珉月是从来不听的,图片也没点进去看过,发来的消息会回,但往往都是晾她半天,再不冷不淡地回个简短的”嗯””没有””在单位””在忙””开车”之类敷衍的话。
周京也知道自己在西北手伸不到北京去管尤珉月,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想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肺,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北京,把人抓进怀里抱个够也亲个够!
晚上周京会踩着点地给尤珉月打电话,军靴踩在办公室的茶几上,在等待的过程中把茶杯一个个摞起又一个个放倒,终于等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了,才一脚蹬在茶几上,生生把几百斤的茶几蹬歪了个角。
“靠!敢不接我电话……媳妇儿!”
周京的低咒在电话接通那一瞬间变了调,换成浓稠齁腻的甜蜜,笑意都快要溢出来,被炙烤成麦色的脸上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媳妇儿,怎么这么久没接电话。”
“没看到。”
周京像是没察觉到电话那头的冷淡,沉浸在自己的恋爱幻想里,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眼里漾着笑意,跟上午训斥人的模样天差地别。
“在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