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京是被奶奶养大的,胃不好了要喝粥,生病了更要喝粥,喝粥包治百病,一碗浓缩了大米浓香和家人爱意的粥暖胃更暖心。
周京还好意思骂别人缺心眼,其实她自己才是最缺心眼的那个人,注意不到尤珉月隐隐的不悦。
她一心只想着不让她的心尖儿饿着肚子了,恨不得拿着勺子亲自喂给她吃了。
一手捧着饭盒,一手捏着陶瓷小勺,眼巴巴地看着尤珉月。
“多少垫垫肚子,别饿着,把胃饿坏了可遭罪了。”
周京从来都是这样,尤珉月在她这里永远都不可能有话语权,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她会用直接强迫的手段,半软半强硬的威胁,以及裹着蜜半是哄半是骗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忍住掀饭盒的冲动,尤珉月偏过头去,只留给对方一个清瘦苍白的侧脸,漆黑长眼睫下各笼着一丛黛青的眼圈。
“李建华那厮是不是压榨你了,这几天黑眼圈就没消过,我就说晚上不能处理他公家的事情吧?人都给生生熬坏了。”
周京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恨不得扛着枪去把那地中海秃子给”突突”了。
眼看人又要炸,尤珉月无声地呼出口气,只得妥协。
“放着吧,我自己来。”
眼睛忽地就亮了起来,周京”欸欸——”了两声,将饭盒放到桌面,满心期待地看着饭盒被一双细长白净的手接了去。
看尤珉月垂眸,吹着散发热气的粥,颜色浅淡的唇含住了陶瓷小勺,唇瓣压在上面,挤出柔软的唇纹。
她吃东西的时候尤为恬静,细细地咀嚼悄无声息地吞咽,被众人看着动作也不僵,她周身有着一层天然的屏障,将自己和其他人分隔开。
只是眼睫扇动时跟着颤了几下,脊背成了一把冷剑。
她在周京这儿的形象也确实跟仙女无异,看着看着就入了神,直到被酒杯折射的视线晃了眼,人也忽然回过神来。
一双肃杀的眸扫过在场的每一双有意窥视的眼,双手抱胸,挑眉。
“干嘛都盯着我媳妇儿看?眼珠子都给你们抠出来。”
男男女女都像霜打的茄子,一下蔫了,七嘴八舌地给自己找补。
“哎哟老大您可真冤枉我们了,咱这些小喽啰啥时候见过您这阵仗啊,可不就多看了两眼么。”
“嫂子人长得顶漂亮,又是高知分子,正所谓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靠才华,要是我能考上协和,我妈不得烧高香呐。”
听到这一水儿的夸赞,周京心情好不畅快,听到尤珉月被夸,比她自己被夸都更心潮澎湃。
和人聊着天喝着酒,留给尤珉月一个后脑勺,手却搭在了她腿上。
“京儿姐这次回京待多久啊。”
“一个月吧。”
周京眼睛半阖着,内双的线条显得愈发锐利,懒洋洋地说着。
“我京儿姐拼死拼活,为国家挣荣誉大半年,就只给一个月的假期啊,周奶奶可想你了吧,我奶说周奶奶老念叨你。”
“回去看过奶奶了吗?”尚秀文接过话。
“昨儿个刚回去了撒,还陪着老人家吃了顿午饭。”
落在尤珉月腿上的手并不老实,隔着光滑垂坠感十足的西裤细细摩挲着她的好皮肉,捏一捏那覆着薄薄皮肉的膝盖,再慢慢滑至腿根,那儿的肉最软也最嫩,和尤珉月冷冰冰的脸截然不同的是只要她手上稍用点儿劲便会留下暧昧的浅红色指痕。
“京儿姐不是前天回的么?先去爸妈家了?”
“没啊,去他们那儿干嘛,没事找骂啊,回来当然先陪我媳妇儿撒,难得周末那挨千刀的单位准了她半天假!”
回头瞥了一眼被西裤密密实实包裹的腿,她那双眼有毒,锐利得能透过深色的面料看到尤珉月腿根处散落的指痕、吻痕和细细啃噬的齿痕。
周京最喜欢拿脸颊磨蹭她的大腿肉,温温润润的,像一块细腻的羊脂玉,她愿意溺死在尤珉月双腿间。
一想到昨晚的狎昵情事她周身便像是被电打过了似的,止不住地颤栗。
酸甜的泡沫咕噜噜地冒出来,胸膛都快要盛不下了。
她可稀罕尤珉月了,唇角漾出甜蜜蜜的笑纹来,暧昧地掐了一把软肉。
尤珉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扯了张面巾纸斯斯文文地按压嘴唇,不动声色地往周京手腕上用力一拧。
人体构造学是大二的课程,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的尤珉月对此学得再好不过了。
体力上她比不过周京,但偶尔做些小动作让周京吃瘪还是易如反掌的。
周京”嘶”地一声抽回手,感觉腕骨都快被捏碎了,连带着手掌一阵麻痹。
低头一看,暗色的淤痕已经漫漫地浮起来了。
她凑过去,嘴唇贴着尤珉月白净的耳,湿热的呼吸一股脑地煨过去,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劲儿。
“媳妇儿,这可是右手,你要是把它捏断了,你的x福可就没有着落了!”
耳朵氤氲着湿气,敏感得恨不得绻缩起来,尤珉月把她推开,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
眼睛又黑又亮,带着愠怒和屈辱的小眼神把周京的火气都给撩起来了。
她本可以锢住尤珉月的手当场吻过去的,但那样的话尤珉月必然又是要跟她冷战好几周,耐着性子好好想了想,不管怎样都不划算,遂灌了口沁凉的酒消下小腹的躁热。
又把粥给她端过来,“不闹你了,赶紧喝,不然胃又要闹了。”
尤珉月虽然万般不愿,但还是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