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踏破了街巷的寂静,邬方派人叫开了城门,一行人快向城外奔去。
程不悔走在最前面带路,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考虑了景文二人未归的所有情况。
凭借他对景文的了解,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景文应该不会鲁莽。
他还是选择相信景文,身后的米诚始终沉着脸,感觉都快能凝出水来。
邬方看着米诚的脸色,也未敢多言。
景文有些累了。
他一面要注意骑行的情况,哪里要拐弯,哪里路窄坡陡,需要减,一面又要时不时回头看紧后面二人。
看着后面马匹上颠簸的没了动静的二人,估计二人已经颠吐晕过去了。
景文抬头看路,借着微弱的月光也只能看个大概,估摸着差不多走了有一半了。
米凌兰虽然也有些疲惫,但她心里的舒畅愉悦越了身上的疲劳感。
除了米诚小时候这样骑马带过她,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别人同骑一匹马,而且还离的这么近。
她甚至能偶尔感到景文的鼻息,碰触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感觉传到心里,生出一种让她心跳加的神秘感觉。
少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心中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怕是要这一路的颠簸中吐蕊了。
景文打了个哈欠,米凌兰关心道:“景公子,若是累了,咱们就下马休息一会吧”。
景文道:“算了吧,这走回去都要下夜了,要是再停一停,怕回去都能看日出了”。
米凌兰喃喃道:“看日出也挺好”。
景文没听清,啊了一声,米凌兰赶忙道:“我是说,那你坚持住,别困的掉下了马”。
景文不懈道:“我五岁就会骑马,直到今日都不知道掉马是什么感觉”。
米凌兰笑道:“说不定今晚你就能体会这种感觉呢”。
景文咂咂嘴,没有搭话。
米凌兰突然轻声道:“景公子,你可经常与人同骑一马么”。
话语一出,米凌兰有些惊讶,自己怎么能问出这么愚蠢的话。
顿时红晕生颊,若是月光再明亮些,便能看见她娇羞妩媚的表情。
景文闻言,皱皱眉头,心想:我没事跟别人骑一匹马干什么,那么挤,哪有一个一匹来的痛快。
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这大小姐怎么一口一个景公子,不是都叫我那个姓景的么。
又搞的哪一出,这女孩子的心思真看不透。
米凌兰见景文没有搭话,想着他可能困了,没听见,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
景文道:“咱这不是也没有办法么,虽然有点挤,但大小姐你克服一下,很快就到了”。
景文的心里话是:你总不能让我下来马跑上吧。
米凌兰滞了一下,柔声道:“景公子,你还是叫我凌兰吧”。
这下轮到景文不适应了,略有些尴尬的哦了声。
又行了不到一个时辰,景文熬过了最困的时刻,精神振作起来。
挺了挺胸膛,米凌兰感觉到景文的变化,问道:“景公子,你怎么了”。
景文道:“我没事啊,怎么这么问”。
米凌兰道:“我感觉你好像比刚才有精神了”。
景文哈哈道:“是啊,熬过了最困的时刻,现在感觉大脑无比清醒,我记得他们送我雅号叫半夜小郎君”。
“半夜小郎君?”米凌兰重复道,心想:这是雅号?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米凌兰还想问什么,景文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沉声道:“有人来了”。
米凌兰脸色一变,这大半夜的什么人来这山路,大半不是好人。
景文侧耳静听道:“不是一个人,马蹄声很杂,来了不少人,冲我们来的”。
米凌兰面露惊色,下意识的往景文怀里缩,景文一把拉紧马缰,勒停了马匹,静静的站在原地。
米凌兰睁大眼睛问道:“景公子,咱们不躲一下吗”。
景文无奈道:“你看咱们有躲的地方么”。
米凌兰环看两侧,一侧是十数丈高的土堆,别说马了,人都不一定能上去。
而另一侧就更棒了,是一处悬崖。
景文把长枪塞给米凌兰,嘱咐道:“一会我让你走,你骑马就走不要管我”。
说着就要翻身下马,米凌兰拉住景文的衣袖,急道:“不要,景公子,要跑咱俩一起跑,大不了把后面的马匹留下,让他们救走人好了”。
米凌兰以为前面的人是那什么山匪。
景文被米凌兰拉住了衣袖,一时下不来马,急忙解释道:“这马这么瘦,拉着咱俩,谁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