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去往弘恩寺的道路分为两段,一段是官道,一段需穿竹林。
往日非寺庙外访之日,竹林小路僻静幽深,除了偶尔的僧侣,难觅人踪。
竹林小路一角,路上的石子静静的躺着,忽然石子微微震动,渐渐的的抖动愈大。
直到马蹄6续踩过,石子飞扬,待马匹行远,石子又归于平静。
米诚一行五人,除两侍卫外,还有二人跟随。
一人便是礼簿魏滨,还一人头戴斗笠,黑衣裹身,在马上颠簸中偶尔能露出嘴角,其余面目皆被斗笠遮挡。
快到寺庙时,几人翻身下马,最前侍卫牵马快步向寺庙大门而去。
其余几人则牵马信步。
米诚一身公服,满脸堆笑道:“刘大人请看,那金光闪耀的佛塔尖便是弘恩寺”。
黑衣人并未言语,只是沉默的点点头,米诚伸手前请,几人继续行进。
老方丈在寺门看到侍卫牵马疾进而来,上前几步。
侍卫行礼道:“方丈大师,大人马上就到”。
僧人将马牵下,侍卫站于一旁静静等待。
不多时,米诚一行来到寺门外,老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有失远迎,还望米大人及几位大人见谅”。
米诚回礼道:“方丈大师,德重恩弘,佛名广播,让大师久在此久等,实乃罪过”。
说罢,米诚揽起衣摆,抬手恭请,众人鱼贯而入。
大殿之上,米诚恭敬参拜,焚香祷告,而黑衣人立于殿外,并未入殿。
礼佛完毕后,一行人移步偏殿就坐。
偏殿内,几方寒暄落座后,米诚向老方丈介绍来人。
魏滨自是不用多言,几日前才来寺中谈过接洽的事宜。
而黑衣人米诚只是介绍说是府衙统兵。
但米诚对黑衣人却是恭敬有加,隐隐的还有些忌惮,让老方丈有些疑惑。
米诚抿了口茶,对着方丈道:“方丈大师,寺院乃清修静雅之地,此番上门叨扰,还望方丈见谅”。
老方丈合掌道:“阿尼陀佛,米大人身为金陵百姓的父母官,来寺为国计民生祈福纳祥,实乃幸事”。
米诚呵呵一笑道:“方丈大师不必拘礼,此番前来确还有有几件事情”。
“米大人请讲”。
米诚站起身来,对天拱手道:“接皇朝谕旨,朝廷即将南巡,日期暂定立春后,我金陵城也在南巡范围之内”。
“金陵府上下无不重视巡察,将此事作为金陵府开年第一事,如若南巡来府,为有应变,弘恩寺也应做好接待准备”。
“皇朝南巡,乃是关乎民生百姓之大事,弘恩寺定做好接待准备,不负皇命”。
米诚称赞道:“方丈大师不愧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有大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具体事项我会再派人与贵寺接洽”。
米诚踱了几步,看了一眼黑衣人,对老方丈道:“前些日子,府衙奉命剿匪,奋战昼夜,终剿灭匪患”。
“只是有些许的残匪游勇逃窜,危害四方,府衙派兵搜寻数十日,未见踪影,方丈大师可有什么见闻”。
老方丈郑重道:“度人度己是寺庙的职责,如能让人幡然悔悟,也是功德一件,官府剿匪一事,偶有耳闻,至于这逃窜的流匪,老衲确实未有见闻”。
米诚哦了一声,道:“据市井传言,有人见到匪寇往弘恩寺方向逃窜了”。
’老方丈叫来身旁的僧人道:“明觉,你可见最近寺庙周围有可疑人等或可疑的事情生”。
明觉回礼道:“回方丈,这段时间非寺庙外访时间,寺外人烟稀少,行人更是寥寥无几,未见可疑人等,也未有可疑事情生”。
方丈对着米诚和气道:“米大人,寺庙确未见匪患踪影,如有异常,老衲定会报官”。
米诚从墙壁上的挂画回过神来,微笑对老方丈道:“那就好,我就说么,寺庙乃是干净纯粹之地,怎么可能藏污纳垢呢”。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黑衣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黑衣人站了起来,用生硬的口气道:“谁也包庇不了他们,如果让我找到,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突然的话语,惊住了众人,殿内气氛骤冷。
米诚轻咳了几声,呵呵道:“那是当然,方丈大师,府衙的人都是嫉恶如仇,说话有些直荡,望方丈莫怪罪”。
老方丈微笑道:“刘统兵为人刚直,嫉恶如仇,当是为官之典范,米大人多虑了”。
米诚尴尬的笑了笑,暗瞪了黑衣人一眼,缓缓道:“方丈大师,还有一事,不知寺庙是否方便”。
“米大人,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