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乐城,斓阙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森森死气笼罩着乐城,四周尽是血气。
他看着那只鬼离开的方向,本欲追去,最终还是停下。
抬步走向城里,斓阙只觉得心惊,倒不是城里有多么惨不忍睹,而是城里太安静了,此时正是晚上,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安静,就算各家各户都睡了,也该有个打更人在街上游荡。况且,城里也该有士兵巡逻才对,他方才进来时,城门是紧闭着的,外面也没有士兵守着,这一帧帧一幕幕无不说明,这座城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走到城中央,斓阙随意选了一座房子走进去,屋子里没有人,陈设也很简单。应当是一家杂货铺。屋子里没有什么混乱的地方,甚至连血迹也没有。见搜寻无果,斓阙走出去,继续前往下一家探查。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街上的那些房子,而是挑了在商铺后面带了院子的房子。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小道,小道连着主屋,而在小道的两侧则是栽种着应季作物。菜畦中央有脚印,看着凌乱有序,想来应当是主人家的杰作,见千元看不出什么,斓阙便向主屋走去。
“砰砰!”
斓阙伸手敲了敲门,问道:“主人家在吗?有人吗?”
等了半晌,无人回应,斓阙推开门,抬脚走进去。
屋里黑暗不见五指,斓阙伸出手,手里便有一个火团亮起来,屋子里瞬间就亮堂了。
他抬眸看向屋内陈设,屋子里的东西并不多,吸引他注意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残羹冷炙颇显狼藉,椅子有些歪,而桌面上摆着四副碗筷,想来这里之前有四个人在这里吃饭。
至于其他的便再找不出什么端倪了。
他走出房间,意外现外面有条小道,应当是通往屋子后面。
在主屋的侧面,有一个棚子,棚子里有灶台,有些未加工的蔬菜,还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了两个小碟子,里面也是有东西的,不过剩的是一些汤汤水水。斓阙蹲下仔细查看,却现桌腿上有血迹,还有一丝极难现的鬼气。
斓阙认出了鬼气的主人,正是刚才他追得那个鬼。
他站起来离开这个棚子,前往后院。后院也有棚子,里面不经意透出的味道立刻让斓阙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是猪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两个笼子。
一个笼子里装的应当是兔子,而另一个装的应当是鸡。斓阙之所以那么快就判断出来,是因为笼子上还有它们残留下来的毛。
当然,最让斓阙疑惑的是,倘若说那个鬼将人吃了是为了增加修为,那将这些牲畜吃了又意欲何为呢?要知道,有些牲畜的血液可是很克制鬼的。
斓阙突然又看向那个故意离开的方向。
——除非他那时身受重伤,连什么东西对他有益,什么东西对他无益都不知道,才会凭着本能,将所有东西吃下。
如果整座城的人都是这种待遇的话,斓阙大概知道为什么这座城那么冷清,还伴又这么重点死气了。
至于血气是从何而来他却是不知道的,这得继续探查。
思及此,斓阙立马跳到屋顶,俯瞰周围的景象。这座房子太低了他就换了个位置,到城墙上去了。
城中房屋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要说奇怪的地方大抵就是城里有一座很大点宅子。宅子四周的鬼气比之乐城的更甚一筹,但乐城的鬼气可是一城百姓死亡而产生的,那么那处宅子又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他立马往那处宅子奔去。
宅子里和其他地方的差不多,没有什么热,也是静悄悄的。
不过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这里确实一派喜气洋洋。整座府邸挂满了红,大红的灯笼,囍字随处可见,不难看出,这里应当将要举行一场喜事。
不过嘛,红烛突灭,红帐破烂,夜静人消,喜事变丧事罢了。
朱红大门静悄悄地立在那儿,风四散,无声吹打着门口的石狮子。
斓阙推门而入,凉风吹面,他一时闭了眼。再睁眼,眼前便换了一副场景。
眼前蓦地变得光亮,斓阙一时不适应,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艳阳高照,正是午时。
“姑娘,今日寒凉,玩时多注意些,冷了记得添衣裳。”
嘱托声从远处传来,斓阙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缓缓向他走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丫鬟的手上拿着一个布包,想来就是之前那个人说的衣裳。
那姑娘眉目间与之前他看到的那个叫作裴瑾瑜的人有些相似,大抵与他有关。
“这是……”这时,他的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斓阙立马看向那处。
只见楚秋池站在那儿,身上的衣服已然已经换过,月白色的袍子,没有对他的外貌有任何加成,配上他那与纸张一般白的唇色反倒是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楚秋池看向他,问道:“这是哪儿?”
斓阙摇摇头:“不知。”
“不过,得先对你说句抱歉,早先我那边出了点岔子,你点燃锦囊的时候我没及时赶过来。”
楚秋池道:“不必说这些,我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看向自己明明灭灭的身影,面上不解,心里倒是有几分猜测,但又不太成熟,便只得找寻旁人求证。
斓阙道:“你现在应当是离魂状态,这种状况应该只有身体重创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这样啊!”楚秋池点头,看向那位姑娘。
她已经出去了,现在他们也只是能看到背影。楚秋池问:“追吗?”
斓阙点点头,转身跟在那姑娘身后。
那姑娘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也不买东西,也不看,就这么带着那小丫鬟到处走。
“大姐!”突然,一个穿着锦服的公子走到那姑娘身侧喊了一声。
“嗯?”那姑娘似回过神,看向那个人道:“瑾宗啊,喊我有什么事情吗?”